我一直覺得,像殷巴爾這種份量的指揮,會落腳台灣,擔任首席指揮,是天方夜譚,但,如今卻是事實。他擅長布魯克納,而今年適逢布魯克納200週年冥誕,能聽到他指揮布魯克納,也算是特殊的因緣。
布魯克納音樂的核心是他的九大交響曲,而九首中不論哪一首,都帶有獨特的內在節奏及模擬的管風琴聲響,原因在於除了作曲之外,布魯克納也彈了一輩子管風琴,因為他相信只有透過管風琴,上主才會明白他的心意,因此他就以高度的虔誠寫下他在西洋音樂史上堪稱空前絕後的聖詠般的交響曲。
從前維也納有一家餐廳叫「紅刺蝟」,很多音樂家喜歡去,尤其是布拉姆斯。(有一幅布拉姆斯的剪影,是他正走路,後面跟著一隻紅刺蝟)。1889年12月25日布拉姆斯照例去用餐,他點了一大盤沙拉、豬排、六個麵粉團、還有一瓶紅酒 。正埋頭享用時,突然布魯克納走進來,在另一桌坐下,兩人完全沒有交集。跑堂上前點餐,布魯克納望了一眼布拉姆斯桌面上的食物,然後一樣不少地唸給跑堂。跑堂走開後,布拉姆斯忍不住隔空對布魯克納說:「我們兩個只有在這方面相同。」
從海頓以降,交響曲一路發展下來,雖然作曲家各有各的性格,但那「一脈」(重視旋律)是存在的。直到布魯克納,由於他「輕旋律、重和聲」,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摒棄「情慾腥羶」,苦尋「超軼絕塵」,因而與那「一脈」相左了。(這偏離一直要到馬勒出現之後,才又完美地復合。)
推薦人/劉岠渭教授
樂賞音樂教育基金會董事長
奧地利維也納大學音樂博士學位